文：沈思涵 石丹

ID：BMR2004

有意成为“电动牙刷第一股”的素士科技按下了上市“暂停键”。

近日，深交所官网显示，深圳素士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素士科技”）申请撤回发行上市申请文件，深交所决定终止对其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的审核。

回顾素士科技的上市进程，其于2021年11月22日第一次在深市创业板递交《招股书》。其间，素士科技经历了一次业绩更新和两轮问询，但终究还是未能如愿完成上市。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素士科技主动撤回上市，这是继2021年7月易来智能、今年3月商米科技后，小米系又一家折戟A股IPO的企业。

素士科技成立至今仅有7年时间，在其发展历程中，不难发现小米在背后持续扶持的身影。

2015年6月，素士科技正式宣布成立，而在成立之后的第二年，素士科技就获得了小米科技及顺为资本的投资。2017年7月，素士科技开始向小米提供米家定制电动牙刷产品；此后，素士科技又陆续开始向小米提供米家定制电吹风、冲牙器、电动剃须刀等多种产品。

此外，根据素士科技的股权结构可以看到，目前小米集团通过天津金米、顺为投资合计持有素士科技19.5%股权，是仅次于实控人孟凡迪的第二大股东，并且这两家公司对素士的投资均具有表决权。

图源：素士科技招股说明书

如此深度的合作关系，也使得素士科技对于小米的依赖程度极深。招股书显示，2019—2021年间，素士科技向小米集团的销售金额分别为6.28亿元、8.31亿元与10.44亿元，与同期营业收入的占比分别为61.31%、60.60%与55.81%。

图源：素士科技招股说明书

尤其是在2021年，虽然占比有所减少，但是实际金额依然在持续增长。可以说，素士科技的过半营收几乎都是靠为小米“打工”换来的。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小米并非只有素士科技这么一家供应商。在小米生态链当中，还有主打剃须刀的须眉科技、做手动与电动牙刷的贝医生，以及有戴森平替之称的直白电吹风，他们与素士科技在小米生态链内部存在着一定竞争关系。

由此可见，素士科技并不是小米在小家电板块的唯一供应商，而素士科技却很难离开小米。这样的关系，也让外界担心素士科技一旦失去小米，公司的业绩将如何持续提升？针对相关话题，《商学院》记者联系采访素士科技，但截至发稿未获得回应。

对此，深度科技研究院院长张孝荣指出，“在过去，小米手机靠营销上位，通过快速实现规模化占领了中低端市场，而小米生态链企业大都想要复制这种成功经验。像素士科技这类小米生态链企业过于注重单品追求薄利爆款，常常在一个竞争激烈的利基市场来证实自身市场获取能力，但忽视了市场竞争压力和天花板的高度，很容易就会遇到增长瓶颈，这就是赚快钱的思维使然。”

素士科技和许多小家电企业一样，存在着“重营销、轻研发”的问题，这似乎成了国内众多小家电企业的通病。

尽管2019—2021年期间，素士科技营收为10.25亿元、13.71亿元、18.71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达到35.14%。看似营收增长规模不小，但是素士科技的净利润却不高，在这三年来，素士科技的净利润分别为0.36亿元、0.70亿元、1.29亿元。

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与消费品牌借力互联网营销不无关系。近年来，素士科技通过线上多类型广告投入以及网络红人、KOL直播带货等新兴营销模式，扩大品牌影响和产品覆盖。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素士科技还与头部带货主播有过合作。2021年七夕期间，素士邀请利路修担任“素士理容大使”，9月邀请新青年代表辣目洋子为其首款能按摩的复古吹风机背书。今年5月，素士科技还官宣其电动牙刷代言人为檀健次。

随着营销策略不断加码，近年来素士科技的销售费用呈大幅增长态势。2019—2021年，素士科技销售费用分别为1.35亿元、2.61亿元、4.40亿元，销售费用率分别为 13.15%、19.04%和23.54%。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研发费用。2019—2021年，素士科技研发费用仅为0.50亿元、0.46亿元、0.67亿元，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4.88%、3.35%、3.55%。

图源：素士科技招股说明书

相较于同行业可比公司，包括飞科电器、石头科技、九号公司以及趣睡科技等，研发费用率平均值均在4.0％上下，2021年行业平均数为4.51％，素士科技研发投入则相对处于弱项，弱于行业平均数1个百分点。

资深产业经济观察家梁振鹏表示，“小家电行业同质化问题比较严重，创新力度不够，加之国内营销成本较高，普遍存在着以营销为重的现象。当然也有一些小家电企业能够做到拥有独特的核心技术，让竞争对手难以模仿，但这种情况较为少见。”

从研发费用的层面就可以看出，素士科技属于典型的营销驱动型企业。但问题在于，没有核心研发技术的支撑，很难在市场上获得定价权，也很难在消费者心目中形成口碑，如若不能扭转这一局面，最终恐怕只能依赖于小米以及大量营销费用的投入。

在资深家电行业观察人士刘步尘看来，无论是素士科技还是其他小米的生态链企业都属于营销主导型公司。“企业大致分为两类，即科技主导型公司和营销主导型公司。但营销主导的企业，特别追求发展速度，善于制造新概念和营销推广，对技术和研发的重视程度普遍不够强。然而，营销主导型公司前期可能跑得快，但慢慢就跑不动了，想要保持增长必须往科技主导型公司转型。但素士科技这类小米生态链公司还没有充分认识到这一点，走的仍然是小米的老路。”

曾几何时，小米生态链企业一度在二级市场得到资本热捧，譬如华米科技、云米科技先后赴美上市，石头科技、九号公司也在A股如愿落地。但在最近，与小米有关的生态链企业却普遍遭遇“上市难”问题。

2022年3月，上交所发文终止对商米科技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科创板上市的审核。小米科技通过旗下投资公司金星创投持有商米科技7.78%的股权。上交所在提出商米科技的科创属性、尚未盈利等相关问题问询后，公司最终撤回上市申请文件。

而在2021年7月，易来智能同样在经过上交所问询后，最终撤回上市申请文件。小米科技通过金星创投持有易来智能11.17%的股权，为易来智能的第三大股东。

如今，素士科技也成为小米生态链里又一家未能登陆A股IPO的企业。看上去，小米生态链企业在资本市场上似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环。这到底应该归咎于小米生态链失去魅力，还是素士科技自身的问题？

刘步尘认为，小米生态链公司是在小米生态模式倍受追捧的背景下产生的，其最显著的印记是“互联网模式”。但是，随着以华为为代表的科技公司越来越被公众看好，小米探索的互联网模式正在走下神坛。而公众也普遍看出，科技公司的价值大于互联网公司，资本市场对小米模式亦日趋冷淡。事实上，就算抛开小米生态链公司不谈，就是小米集团自身在资本市场也备受挑战，这一点从其日渐低迷的股价走势上已经充分折射出来。

当然，小米生态链企业优秀者众，之后或许还有不少企业会迎来上市利好，如若仅从素士科技等几家企业一时上市受挫，就推断小米生态链企业不被资本认可的说法有待商榷。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小米生态链企业能够如愿迎来IPO，但在之后如何证明自己，逐步摆脱对小米的依赖仍然需要时间验证。

对于年轻的素士科技来说，其在电动牙刷赛道上面临着飞利浦、欧乐B等海外高端品牌的降维打击，同时在国内也有usmile、舒克等国产新兴品牌不断抢占市场，想要持续在行业内保持增长难度不小。

即便之后素士科技仍有重新启动上市计划的打算，但其能否真正学会摆脱小米独立行走，仍是品牌走向强大无法避开的问题。